文|潘万余

“彩线轻缠红玉臂，小符斜挂绿云鬟。”

(资料图片)

又是一年端午到，又吃到了形态各异、花样繁多的粽子。

没有了小时候摘粽叶、泡糯米、切肉馅、包粽子、煮粽子的繁琐过程，心里隐隐觉得少了些记忆里的味道。

细细品咂，小时候去芦苇荡里采摘粽叶，才是端午节留给我的少时记忆。对于如今的我而言，那片芦苇荡不仅是我魂牵梦萦的故乡情，更是我回不去少年梦之所在。

那时每年临近端午，父亲便会安排我们姊妹几个去摘粽叶，就是芦苇的叶子。

里下河地区水网密布，一般人家的房前屋后都会有湖河沟渠。

芦苇对环境不挑剔，只要不是很干旱缺水就行，所以，我家房屋周边有芦苇的地方很多。

但为了能摘到宽大的芦苇叶，我们姊妹几个会在芦苇荡里反复挑选比对。

很小的时候，我对那片最为茂盛幽深的芦苇荡是有所恐惧的。

芦苇随风摆动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，特别是在夜晚时，仿佛是有妖魔鬼怪潜伏于内正在兴风作浪。

每每从旁边路过，我都会有毛骨悚然、后背发凉之感，头也不敢回地匆忙逃离。

稍大些，知道世间并无神仙鬼怪后，又常常被潜伏在荡内、吐着芯子、随时会出现的蛇吓到。

更为刺激的是，你闪展腾挪，小心翼翼，刚迈步进荡，栖身在荡内受到惊吓的水鸟突然振翅高飞，精灵般的野兔也左冲右突地跑出。

那一幕每每都让我心惊肉跳，抱头鼠窜。

怕归怕，但芦苇荡内的诱惑始终是我们难以抵挡的。

因为常有不知是谁家散养的鸡鸭鹅在里面下蛋，甚至还有千奇百怪、大小不一的水鸟的蛋，那种捡到“漏宝”的惊喜怎一个澎湃可喻！

再大些，熟悉了荡内的环境，我就不再恐惧了。

自此，芦苇荡便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玩耍的乐园，捉迷藏，挖芦苇根吃，在芦苇根缝隙处找洞钓黄鳝，夏天干脆光屁股下水在芦苇根上摸田螺，冬天雪后到荡内逮麻雀……

小小芦苇荡赋予了我们太多的欢乐。

当然痛苦的记忆也还是有的，比如：芦苇枯黄后被池塘主人割回家当柴烧，留下尖尖向上的根刺，会将我们的烂布鞋刺透。

鲜血淋漓的教训让我们不得不消停几天，但小伙伴们欢乐的笑声与随时可能出现的“漏宝”，却吸引着我义无反顾地再次投身芦苇荡。

一片端午节的粽叶，又将我带回了故乡的芦苇荡。

记忆里的芦苇荡，像极了少年鲁迅的“百草园”。

它是我的美好乐园，它是我的少年记忆；

它是我情系故乡的所在，它是我再也回不去的美好年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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